撰文 / 李逗
編輯 / 董雨晴
一筆2億美元永續債爽約的傳聞，讓閩系房企正榮地產，遭遇了資本市場的至暗時刻。
2月11日午間，正榮系兩家上市公司股價突遭大幅跳水，短短兩個小時內兩家上市公司股價暴跌近9成，合計市值蒸發超130億港元。其中，港股正榮地產創下最大跌幅紀錄，最高跌幅81.42%，截至收盤跌幅收窄至66.39%，報1.23港元/股，市值半日蒸發超過百億港元。而正榮旗下的物業公司正榮服務也一度跌逾85%。
正榮地產，1998年誕生在福州，2018年于香港上市，那年也是正榮地產銷售規模突飛猛進的時刻，正榮地產正式跨入千億房企行列。剛過去的2021年，正榮公司合約銷售額1456.43億元，在第三方機構榜單中排名25位。
而其創始人歐宗榮，也在這一年以360億元財富奪得莆田首富寶座。
正榮近日遭遇的一場罕見的股債雙殺，主要源于一則市場傳聞。有消息稱，正榮將不再按此前計劃贖回一筆2億美元的永續債，同時公司打算重組美元債。
對于上述傳聞，正榮地產予以否認，稱公司將按照原計劃贖回2億美元永續債，股價大跌或由于有機構惡意做空再買入，公司正在進一步了解股價下跌原因。同時，正榮地產在2月10日晚間回應投資者，將按原計劃贖回2億美元永續債，承諾的償還不會改變。
2月14日，正榮地產與正榮服務再度先后發布公告，澄清此前公司股價及成交量波動的相關傳聞，并雙雙表示公司目前營運正常，將照常開展業務。
然后股債大跌的“黑色星期五”背后，正榮地產緣何突遭機構惡意做空？公司的資金能力又能否助其順利度過接下來的償債高峰期？
股債暴跌之謎
讓正榮系兩家公司陷入股債大跌的那筆2億元永續債，發行于2019年6月，用于現有債務進行再融資，初步分派率為每年10.25%，每年利率遞增5%。而事實上，就在這輪股債閃崩之前，有關這個將于近期到期的2億元永續債贖回問題，一直被投資者們所擔憂。
剛剛過去的2021年10月，不少房企面臨海外債風險，各大國際評級機構開啟了對包括正榮在內的房企評級的下調，并引發了債權人提出提前償債的要求。正榮旗下這筆即將于2022年3月到期的永續債，很快也引發了投資者的關注。
正榮此前曾在2022年年初的投資人會議中表示，由于永續債跳息后費用過高，從10.25%的票息跳至15%，因此計劃在近期贖回其2億美元規模的永續債。2022年1月，正榮地產即正式公告稱，將于2022年3月5日贖回2億美元的永續債，且已告知委托人和債券持有人。
彼時，由于多家房企出現流動性危機，為了穩定市場預期，包含正榮在內的多家房企宣布贖回多筆票據。永續債官宣贖回后的第二天，正榮地產美元債還上漲了超6%。
不過，距離原定的贖回日期不到1個月，2億美元債的贖回計劃卻傳出情況有變。據消息稱，近日，有部分機構投資者再次咨詢正榮對于永續債的贖回計劃時，卻未及時得到回應。隨后機構投資者們開始售出所持債券，并且恐慌情緒進一步蔓延至股市。
從市場層面來看， 投資者對于永續債的償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自流動性危機發生以來，房企債務管理成為資本市場關注焦點。此前已有新力地產、祥生地產、世茂等多家房企經歷過不同程度的股債價格大幅波動。
受傳聞影響，2月10日正榮美元債開始下跌，其中20正榮03跳水超23%，盤中臨時停牌，而那筆2億美元的永續債更是暴跌約30個點。
而除了正榮系股價遭遇大跌外，當日，同屬閩系房企的融信中國股價也出現了波動。2月11日，融信中國收報3.06港元，跌幅7.27%，市值51.51億港元，市盈率2.05。據悉，其即將于3月1日到期一筆4.56億美元債券。2月11日早間，融信中國公告澄清，公司近期生產經營、日常管理均運行正常，并未發生重大不利變化。
美元債成“壓力測試”
盡管正榮對上述傳聞予以否認，并表示將按照原計劃贖回2億美元永續債。但突如其來的股債大跌，也讓公眾對正榮地產的償債能力愈發擔憂。
從財報上看，截至2021年上半年，正榮擁有350億元的非受限現金，評級機構惠譽認為，估計其中約60%歸屬于該公司。惠譽表示，正榮地產進入資本市場渠道將受限制，公司將使用其手頭的現金和內部現金流來應對即將到期債務。
不過，相比其他到期債務，正榮最棘手的還是美元債。WIND數據顯示，正榮地產現存境外債有14筆，其中6筆將于年內到期，利率在5.98%-9.15%之間，這也意味著其今年面臨較大的償債壓力。
而如今的房企美元債市場，已經不似往年那般融資通暢。此前也曾發生過房企無法按期償付債務的案例。2021年12月，停牌多日的佳兆業正式坐實已經產生離岸債務違約的消息，資本市場因此越來越風聲鶴唳。
而即便近期房企融資市場暖風不斷，但隨著償債高峰的到來，房企美元債市場仍然面臨很大壓力。中國指數研究院指出，2022年到2024年，房企海外債到期規模分別為3544.2億元、2878億元、2263億元。其中，2022年第一季度是到期高峰，為983.3億元，占當年的27.8%。
進入2022年，房企們開始陸續加強美元債管理周期，尋求債務展期。如近期已有包括奧園、花樣年、世茂、陽光城等多家房企對到期美元債或境內債進行展期。
不過，債務展期只是延長了債務的兌付時間，并不意味著債務的消失。一旦有敏感消息，便會觸發資本市場異動。
那么，正榮背后的美元債償債壓力，又應如何解決？IPG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分析認為，在緩解資金壓力時，房企應該在融資端和銷售端同時發力。在銷售端加大力度，從而獲取現金流。在融資端，除利用信貸窗口期補充資金外，引進戰投、出售資產都是可行的解決辦法。
據悉，正榮地產已經進入了處置旗下資產流程。今年1月30日，正榮（廈門）置業有限公司轉讓廈門市榮璐置業有限公司49%股權，由平安信托接盤。而在股市驚魂后，長期來看，由此引發的市場恐慌，依舊需要依靠自身的經營能力來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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