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周末
編輯 / 孫月
（圖源/視覺中國）
(資料圖)
在各式各樣的行業“第一股”紛紛落定的背景下，“線上駕培第一股”也有望水落石出。
已經苦等了將近兩年的武漢木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木倉科技”），近期上市突然加速。
7月5日，木倉科技回復了證監會首輪問詢，回復函長達332頁，內容涉及商業模式、財務數據、重大訴訟、關聯交易、虛假宣傳等。
其中，備受業界關注的重大訴訟毫無懸念地被證監會問詢。木倉科技招股書披露，2021年1月27日，木倉科技被競爭對手聯橋網絡告上法庭，理由為其旗下的核心平臺“駕考寶典”與聯橋網絡的“駕校一點通”存在不正當競爭關系，并因存在虛假宣傳，被要求賠禮道歉聲明并賠償3022萬元。
木倉科技的回復函顯示，2021年10月，雙方已達成了和解，木倉科技于2021年11月5日前向聯橋網絡支付了“和解金”，聯橋網絡最終撤訴。
盡管掃除了同行訴訟的“攔路虎”，但虛假宣傳、強制用戶看廣告、違規信息披露等問題，依然在部分用戶心目中是木倉科技難以去除的“標簽”。木倉科技能否成功沖刺“線上駕培第一股”，尚存不小的懸念。
盈利能力或受汽車行業低迷影響
木倉科技成立于2011年，是國內知名的互聯網學車平臺，也是互聯網道路交通安全教育平臺，主營業務是為學車用戶提供駕校報名、法規學習、安全教育、模擬考試、3D 練車等一系列學車相關服務。同時，基于學車服務的用戶積累，木倉科技又提供了汽車導購信息服務及互聯網廣告服務。
招股書顯示，2019年至2021年，木倉科技分別實現營業收入2.06億元、3.31億元和4.83億元；分別實現凈利潤5531.18萬元、9547.92萬元、1.48億元；2020年、2021年凈利潤的同比增幅分別為72.60%、54.52%，業績呈上漲趨勢，但增幅有所放緩。
在木倉科技的營收構成中，學車業務、互聯網廣告服務和汽車導購信息服務是其主要營收來源。2019年的時候，互聯網廣告服務是其第一大營收來源，比重高達57.06%。然而，到了2021年，互聯網廣告服務的比重便下滑至18.79%，學車服務的營收幾乎占據總營收的八成，達到了78.62%
互聯網廣告服務和汽車導購信息服務與汽車整車銷售市場關系較大。自2018年3季度開始，汽車整車市場銷售開始下滑，這給木倉科技互聯網廣告服務和汽車導購信息服務帶來較大的壓力，也給其整體盈利能力帶來了不利影響。
木倉科技在招股書中表示，若未來汽車整車銷售行情發生較大幅度波動，或者未來汽車整車銷售行情持續低迷，將影響其盈利能力。
據木倉科技招股書，2019年至2021年，我國汽車產業銷售面臨了較大壓力，全國汽車銷售量維持在2500萬至2650萬輛之間，較2016年至2018年2800輛萬以上的銷售盛況，存在一定差距。
（圖源/木倉科技招股書）
被同行告上法庭索賠3000萬
當前的互聯網駕考服務平臺除了駕考寶典，還有駕校一點通。作為同類型的競爭對手，兩者的訴訟曾引發業界高度關注。
駕校一點通誕生于2005年，比木倉科技成立時間更早，是國內較早深耕駕培領域的互聯網服務平臺。駕校一點通的運營主體是聯橋網絡，五八駕考信息是聯橋網絡的控股股東。
2021年1月27日，聯橋網絡以不正當競爭糾紛為由，向天津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令木倉科技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刊登賠禮道歉聲明并賠償3022萬元。
木倉科技的招股書披露后，兩者的訴訟也引起監管部門的注意。在證監會的問詢中，證監會就要求木倉科技說明該訴訟的具體情況，以及原告的訴求及主要證據、相關事項的事實情況、案件判決進展情況。
據悉，木倉科技在對其運營的“駕考寶典APP”宣傳過程中，長時間、大量使用“十個考駕照，九個用寶典”、“連續十年市場份額遙遙領先”、“駕考寶典連續9年市場份額遙遙領先”等缺乏事實依據、嚴重不符的宣傳用語。在域名為mucang.com的網站中，也有“汽車互聯網服務領導者”的宣傳語。
駕校一點通方在起訴書中指出，根據行業權威的第三方咨詢公司艾瑞研究院發布的數據，在2020年期間，聯橋網絡運營的“駕校一點通”產品的市場占用率大多數時間是高于“駕考寶典APP”。
在回復監管部門的問詢函中，木倉科技稱，在上述違法廣告行為發生后，木倉科技積極配合調查、主動整改，武漢東湖區市場監管局責令木倉科技停止發布違法廣告，未對其作出行政處罰。
木倉科技認為，其在歷史上確實存在不恰當宣傳行為，部分宣傳用語違反了《廣 告法》規定，但違法行為輕微，并未造成實質重大影響，且其已經按照要求停止了相關不恰當關鍵詞的廣告宣傳。
最終，木倉科技向聯橋網絡達成了和解，于2021年11月5日前向聯橋網絡支付和解金，聯橋網絡撤訴。
違規收集個人信息被通報
隨著《網絡安全法》《數據安全法》《個人信息保護法》的執法力度不斷加強，不少企業都曾在個人信息保護事項上有過“不良記錄”。值得關注的是，近三年來，木倉科技也經歷了3次APP通報整改。
2020年8月，駕考寶典APP因存在強制用戶使用定向推送功能，被工業和信息部信息通信管理局通報侵害用戶權益。木倉科技表示，對此問題已完成整改。
然而，2022年6月5日，有用戶反映，駕考寶典依舊存在強制用戶看廣告的行為。該用戶表示，駕考寶典強迫用戶看很多廣告，并且用戶只有分享駕考寶典到朋友圈或者交費才能去除各種各樣的廣告，“如果我不小心點到廣告的話，根本退不出來，必須看完才行，如果強行退出的話，就直接退出了駕考寶典，需要重新打開運用，重新打開又要再次看廣告。”該用戶在黑貓平臺投訴稱。
（圖源/黑貓平臺）
對此投訴，駕考寶典的回復只是表示，“感謝反饋，我們非常重視您的使用感受，如有疑問，可撥打官方電話。”
在違規收集用戶個人信息的問題上，木倉科技也是屢改屢犯。根據招股書，2020年11月17日，湖北省通信管理局公布了《湖北省通信管理局2020年第二批APP違法違規收集使用個人信息監測情況通報》，木倉科技的駕考寶典、全國違章查詢APP都存在違規收集用戶個人信息的行為。僅僅兩個月后，木倉科技旗下的車友頭條APP再次被通報存在超范圍收集個人信息的問題。
除此之外，7月5日，有用戶投訴稱，其在駕考寶典上買的98套餐，可看3小時精華課，結果該用戶考試的時候，考題大多數都不是上面的內容，導致其掛科。對此，他申請退款。該用戶稱，他當時購買時，駕考寶典客服明確表示，“買98套餐，考不過包賠。”但現在駕考寶典以其考前未通過2次90分模擬為由，拒絕退款。
在黑貓投訴平臺上，今年以來，關于駕考寶典的投訴量為30條，其中投訴虛假宣傳的有7條，此外還有用戶表示駕考寶典存在亂扣費的情況。
信息披露存疑，千萬應收賬款“隕滅”
在木倉科技遞交招股書期間，就有媒體質疑木倉科技存在員工人數披露不真實、應收帳款回款難等問題。
《財經天下》周刊查閱發現，木倉科技招股書披露的員工人數與該公司工商年報披露的員工人數對應不上。2021年，木倉科技招股書披露的員工總數為954，五險實繳人數為931人，而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顯示，木倉科技繳納五險的員工人數為291人，兩者數據相差640人。
（圖源/木倉科技招股書）
（圖源/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
木倉科技的應收帳款也受到投資者質疑。招股書顯示，2019年，木倉科技有兩次單項計提比例為100%的壞賬準備，其中金額最大的為青島行圓汽車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下稱“行圓汽車”），壞賬準備為1273.16萬元。
據悉，木倉科技與行圓汽車的合作開始于2017年4月。行圓汽車則成立于2016年11月，是一家汽車資訊相關的互聯網平臺。兩者合作時，行圓汽車才成立不到半年。
在合作期間，行圓汽車給木倉科技帶來了相當大的營收。2017年、2018年，行圓汽車分別給木倉科技帶來的銷售收入為991.85萬元、1659.76萬元，占木倉科技當年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5.59%、6.73%，也是當年木倉科技的第五、第二大客戶。
然而，好景不長，兩家合作第二年，行圓汽車就開始拖欠款項。2018年，木倉科技對行圓汽車的應收賬款賬面余額為1348.16萬元，占當年應收賬款總額的10.04%。直到2021年末，行圓汽車依舊有1273.16萬元未能回款。木倉科技對其進行了100%的計提壞賬。
木倉科技為何要選擇成立僅幾個月的企業成為前五大供應商？行圓汽車與木倉科技的背后是否有著不為人知的聯系？兩者交易是否涉及利益輸送問題？這些問題都讓投資者迷惑不解。
在此次問詢中，證監會也就此問題要求木倉科技說明對行圓汽車應收帳款的相關情況做出說明，同時結合行圓汽車歷史回款情況說明收入確認是否合規。
木倉科技稱，2017年，行圓汽車還能按時足額回款，2018年開始拖欠賬款，2019年3月，雙方溝通，行圓汽車承諾分期還款，但行圓汽車并未能遵守承諾。2019年10月，木倉科技提起了訴訟。
對于證監會要求木倉科技結合行圓汽車歷史回款情況說明收入確認是否合規，木倉科技則認為，其確認對行圓汽車的收入滿足了企業會計準則中規定的收入確認五個條件，符合《企業會計準則第14號——收入》的相關規定。因此，其對行圓汽車的相關收入確認具有合規性。
在會計準則中“相關的經濟利益很可能流入企業”的相關條件中，木倉科技表示，2018年三季度起，行圓汽車拖欠款項開始增加，但考慮到行圓汽車前期回款情況良好，以及從公開渠道了解到行圓汽車的催款溝通情況認為行圓汽車的債務情況并未惡化，木倉科技認為最后其不能收回賬款的可能性極小，因此最后相關的經濟利益其最后會得到。
但這1200多萬元的應收賬款最終沒有收回，盡管木倉科技稱其合規，但如此巨額的款項打了水漂，也令投資者對其內控機制產生了質疑。
在種種的質疑之下，“線上駕培第一股”能否花落木倉科技，也許不久就會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