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收盤,日經225指數上漲0.66%,連漲10周,創下10年來最長連漲紀錄。該指數近三個月累計漲幅達24.79%,已超過美股納斯達克指數。
熙臣(化名)在日本主要從事咨詢工作,因日股大漲斬獲了“意料之外”的收益。他告訴中新經緯,最近因為搬家換家具,每日支出少則1萬日元(約合人民幣506.8元),多則十幾萬日元。不過,其持有的股票每天至少都能漲 1%—2%,“頭天搬家把錢花了,第二天錢就從股市里回來了。”
“每月持股浮盈超月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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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互聯網大廠工作一段時間后,熙臣于2016年赴日本早稻田大學讀書,之后在東京定居。2020年上半年,全球多數主要股市暴跌。但在熙臣看來,“大步入場”的時機到了。
熙臣首先入手了一些高紅利股票,包括全日空、麒麟飲料、KURA壽司等消費類股票。今年4月之后,熙臣的收益開始隨著日本股市的大漲而“水漲船高”。
5月17日,日經225指數突破3萬點后一路狂飆,截至6月16日,已突破33706點,創下33年來新高。日本股市的另一個風向標東證指數也一路上揚,刷新1990年7月以來的最高水平,近三個月累計漲幅達18.75%。
“今年這些消費股股價漲幅不俗,對于我來說更像是計劃外的收益。”熙臣提到,全日空是給他帶來最多收益的一只股票。2021年以2000日元/股(約合人民幣101.29元/股)的價格入手,持有至今已漲至3000日元/股(約合人民幣151.94元/股)左右。再加上給股東郵寄的價值3000日元的半價機票兌換券,累計收益率在30%以上。
熙臣目前在日股投資了20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01.29萬元),最多時曾同時持有10只日股,迄今幾乎全部都是正收益。此外,他也投資了一些科技類美股,包括重倉特斯拉和SOXL(三倍做多半導體ETF)。在4月以來的這波日股美股漲幅中,他的整體倉位上漲了20%以上,每天都能漲10萬—2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0.51萬元—1.01萬元),“從這個角度看,目前每月的股票浮盈收益早已超過了月工資收入。”
不過他對股票大漲帶來的收益顯得十分理智,“我十分清楚,這個錢也許之后還會虧回去,所以我更在意的不是賺多少錢,而是構建一個可持續的投資邏輯。”熙臣稱。
股民“跑步入場”?
針對日本股市大漲,目前機構普遍提到幾個推動因素,包括避險需求吸引外資流入提振日元資產;日本寬松貨幣環境為機構融資購買股票提供沃土;東京證券交易所發布相關文件從制度層面推進估值預期改善等。此外還有巴菲特的“帶貨”效應。
巴菲特今年公開表達了對日本五大商社伊藤忠、丸紅、三菱、三井物產和住友商事的看好及增持意愿,從而帶火了這些股票。市場將這些低估值、高分紅且正改革治理能力的日本上市公司稱之為“日特估”。
有了巴菲特的加持,外資“沖入”日股。據媒體報道,對沖基金Point72、Citadel、黑石、KKR等華爾街大鱷均相繼造訪日本。東京證券交易所披露各投資板塊交易動向最新數據也顯示,海外投資者上周(6月5日—6月9日)的現貨凈買入額達9863.93億日元(約合人民幣499.57億元),這是海外投資者6年來首次出現連續十一周凈買入日股。
與此同時,股民也在“跑步入場”。
在日本生活了30多年的華商林響(化名)主要經營國際貿易業務,平時也會參與證券買賣。他告訴中新經緯,最近日本很多散戶開通證券賬戶,投資股市。
日本北京總商會會長潘若衛也向中新經緯提到,看到股市大漲,身邊有些人認為這是一個投資機會,希望能夠從中獲利,所以開始關注和學習日本股市的相關知識,“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買入股票”。
不過,潘若衛也表示,還有人比較謹慎,擔心日本股市的上漲不可持續,可能會很快出現回調或者崩盤,所以他們選擇觀望或者避險。有些人則認為股市與己無關,雖然目前股市大漲,但他們不太關心。
日本證券業協會公布的月度在線證券交易活動統計顯示,截至4月末,在線證券交易賬戶數為3669.53萬戶,同比增長9.9%,環比增長0.74%,其中29.77萬戶為新增。
對此,熙臣稱,據他觀察,此輪大漲對日本人投資方式的沖擊并不大,開戶比例應是漸進式上升,“而且相對日股,美股投資也同樣普及,很多日本券商網站首頁都是美股廣告。”
股市、貨幣表現不同,復蘇勢頭待觀察
根據日本內閣6月8日公布的數據,日本一季度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終值環比增長0.7%,折合年率增長2.7%,較上月公布的1.6%初值大幅上修,也高于市場預期值1.9%。失業率方面,日本4月失業率從3月份的2.8%降至2.6%,為三個月來首次下降。
曾長期陷入通縮的日本物價也在繼續攀升。日本總務省5月19日公布的數據顯示,日本4月去除生鮮食品后的核心消費價格指數(CPI)為104.8,同比上升3.4%,連續20個月同比上升。其中食品和日用品等生活必需品價格上漲是推升4月核心CPI的主要原因。
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2023年1—3月,日本人均旅游消費額達21.2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08萬元),與疫情前2019年1—3月的14.7萬日元(約合人民幣0.75萬元)相比,上漲44%。
熙臣提到,日本的傳統企業近年在進行數字化轉型,因此數字化相關領域創造了非常多的就業機會,很多公司都在擴大招聘,行業內的人員流動也有所提升。就其自身而言,薪酬年均增幅約在百分之十幾左右。
“當然,我個人對日本物價上漲的不滿也是有的,薪酬雖然漲得不多,但確實又增加了,這是一種很復雜的情感。”熙臣稱。
中國社會科學院產業金融研究基地常務副主任董昀在接受中新經緯采訪時表示,2023年一季度日本GDP相較其本身多年的負增長,已是“很不容易”,這說明日本通過持續的結構性改革,已經開始適應了人口老齡化的常態,潛在的GDP增長率持續下降態勢得到了遏制,“可以說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但并不能認為日本的根本問題已經解決。”
董昀認為,日本20世紀60年代至90年代的輝煌時刻,是受益于企業管理組織效率、技術創新能力、生產力等提升。但現在,無論是組織、管理,還是技術方面,日本都未有明顯突破。盡管日本政府近年加大了對一些產業領域的投資,但效果還未顯現。
“股市表現和實體經濟經常有背離,日本經濟的創新能力真正走向世界前列,還需要在更長期的視角下,把很多趨勢性、結構性的因素放到里面觀察。”董昀稱。
中金公司策略分析師劉剛提到,日本指數上漲中,日元貶值貢獻了近乎半數。而以主題情緒驅動和估值大幅抬升的行情可能不具備太強的持續性,建議投資者在當前點位上謹慎根據情緒追高。
“股市與貨幣兩端表現不同,日本復蘇勢頭有待觀察。”西南證券宏觀分析師葉凡表示,自2016年日本步入負利率時代以來,日本資產存在日元價值在左而日元資產在右的情況。一方面,作為一個典型的出口型經濟體,日元貶值提振了日本出口商的海外收入。另一方面,日股近期上漲也使得日元貶值幅度更大。
她表示,眾多海外投資者在購入日本資產的過程中,并未動用大量本金投資日本股票,而是借入低息日元放大杠桿投資日本股票,導致日元供應明顯增加,帶來額外的下跌壓力。整體來看,日本經濟整體呈現復蘇態勢,但也存在短期擾動,后續經濟持續復蘇或改變股票與貨幣的背離現象。
劉剛也指出,以消費(尤其是服務型消費修復)驅動的經濟增長是日本近期數據呈現的亮點,疫情期間日本政府直接轉移支付也可能使得居民消費具有一定韌性。但制造業、投資和進出口情況當前仍有一定壓力。往后看,日本面對兩大風險,一是投資尚未有明顯改善,二是下半年美歐經濟衰退壓力對日本出口可能同樣造成拖累。
(文章來源:中新經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