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武屋中備有活泥鰍，供中華秋沙鴨食用。（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童晨曦 攝）
在京山市綠林鎮大富水河，一只中華秋沙鴨正敏捷地捕食泥鰍。（通訊員 張文勝 廖文軍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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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清晨，京山市綠林鎮天門觀村二組，清澈見底的大富水河中，十幾只中華秋沙鴨悠閑覓食、嬉戲，時而翩翩起舞。
“天氣回暖，這兩天就要飛回老家吉林長白山了，一定不能餓著它們。”
一大早，該村65歲的老農任光武就提著一大桶泥鰍，去喂養這些中華秋沙鴨。看著這些即將回家的寶貝，任光武十分不舍。
隨著生態持續變好，2015年起，地處大洪山南麓的京山市綠林鎮每年吸引大量“水中大熊貓”中華秋沙鴨前來棲息越冬。
幾年來，任光武與中華秋沙鴨逐漸演繹出一曲“雙向奔赴”的故事：從驅它、躲它到喂它、親它，如今成了好鄰居、好伙伴。
護魚驅鳥 人返鳥還
任光武與中華秋沙鴨結緣，始于2018年。
任光武家門口約400米遠處，有一口8畝大的水塘。那年春天，任光武承包了水塘，花2000元買回魚苗投下，希望能賺些錢。
任光武幾乎每天要到魚塘邊轉一轉，察看水質和魚兒生長情況。
幾個月后，魚塘迎來一群“不速之客”，讓他傷透腦筋。
“11月中華秋沙鴨飛來時，魚兒剛長到兩三寸長，它們一嘴一條。”任光武介紹，一天他去察看魚塘時，遠遠看見十幾只長著兩寸多長紅色扁嘴的鳥，正在結伴獵食小魚。
看著自己辛苦養的魚兒成了鳥的美食，任光武心痛不已。起初，他每天到魚塘邊驅趕，但剛靠近，機警的中華秋沙鴨就飛走了，他剛準備回家，鳥兒又飛了回來。
任光武也曾想捕殺這些鳥，但讀過高中的他知道，捕殺野生鳥類犯法，后來查資料、并請教他人，得知這些“不速之客”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老家在長白山，每年11月到南方越冬，次年春再飛回。
“中華秋沙鴨飯量很大，每只一天能吃八兩魚。”任光武回憶，這些小家伙日夜捕魚，小的魚被吃掉，大的魚被啄死去。沒多久，魚塘的魚就一條不剩了。
養魚喂鳥 人親鳥留
得知綠林鎮來了中華秋沙鴨，京山野生動物保護站連忙派人觀察，發現中華秋沙鴨定期來訪，數量較多。
隨后，當地林業、環保部門相繼出臺措施，在大富水河、高關水庫流域共設立87公頃的保護區，在天門觀村、五臺村等地設立保護牌，開展護鳥愛鳥宣傳，安裝攝像頭，與村民簽訂協議，嚴防非法捕鳥。
為保護這些“國寶鳥”，京山野保站和觀鳥協會一起，設立中華秋沙鴨保護專項資金，用于購買泥鰍、小蝦等美食，定期投放在其棲息地。
考慮到任光武住在大富水河畔，當地政府聘請他為“鳥保姆”，中華秋沙鴨飛來時，協助巡查保護，每天定期投食；有人前來觀鳥時，統計觀鳥人數，幫觀鳥者送開水、取盒飯等。
“一般小魚投放十幾分鐘后，中華秋沙鴨就飛來覓食、嬉戲。”每年11月到次年3月初，任光武每天上午、下午各投一次食，每次投放幾十條小魚。
剛開始，任光武對這些小家伙還有點懷恨在心，但時間久了，慢慢喜歡上它們，決定繼續在水塘投放魚苗，讓水塘成為中華秋沙鴨的“免費食堂”。有時，他還自掏腰包買回泥鰍等魚蝦，給鳥兒“加餐”。
5年來，京山野保站和觀鳥協會共投入十幾萬元，用于給中華秋沙鴨“改善伙食”。近兩年，靠種地等年收入4萬多元的任光武，每年拿出1萬余元買鳥食。為鼓勵他繼續護鳥，當地野保站在每個觀鳥季給他一天120元補貼。
綠林鎮林管站站長唐勇告訴湖北日報全媒記者，受到優待的中華秋沙鴨，越來越喜歡停留在綠林鎮越冬，數量也從十幾只增至上百只。
人鳥共歡 情如家人
“你看，這是我剛拍到的一組‘飛版’（鳥兒飛行時的照片），多美！這多虧了任伯！”3月10日上午，在大富水河畔觀鳥棚內，觀鳥愛好者陳平良向記者展示長焦相機里的照片，一臉興奮。
陳平良退休前是京山市人民醫院院長，近3年來，他每年都來五六次，一拍一整天。當天，他早晨8時就趕到觀鳥棚，搶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到上午10時已拍了500多張。
“看到鳥兒嬉戲，觀鳥者拍到好照片興奮的樣子，自己也高興。”任光武說，2021年，任光武在河邊搭建3個觀鳥棚，既方便觀鳥者近距離拍攝，又不打擾鳥兒覓食。
“國寶鳥”的停留，給越來越多的人帶來歡樂。京山觀鳥協會會員海洋介紹，2020年有了觀鳥棚后，河北、山東、黑龍江等全國各地觀鳥愛好者慕名而來，冬天幾乎每天都有鳥友到來，有時幾個觀鳥棚內都坐滿了人。去年，該市觀鳥愛好者數以千計。
“過兩天它們就要飛走了，我還真舍不得。”幾年相伴，任光武對中華秋沙鴨產生了很深的感情。
2021年冬，任光武發現一只鳳冠上有黑色斑紋的雌性中華秋沙鴨，身體瘦弱，總是單獨出行，就經常給它“開小灶”，直到它羽翼漸豐。去年冬，這只母鴨又飛了回來，身邊多了只雄鴨，還帶著兩只小鴨，一家4口，其樂融融。
如今，任光武不僅愛上中華秋沙鴨，還喜歡上鸛狗鳥、貓頭鷹等珍稀林鳥。院子里，他養了小白鼠，定期投喂貓頭鷹。
